‘人無橫財不富，馬無夜草不肥。既然最大的危機已去，不如趁機搏上一博，否則又哪來的資金投入量子黑科技的研發中。

我趙賁有時是懦弱，也想過茍安一時，可不代表我沒有男兒的血性，若能抓到機會，又如何不會拼上一回。’

雖說平時未曾付諸行動之前，趙賁總是會把蟻丘大的困難，放大得比珠穆拉瑪峰還要難以逾越，可每當事到臨頭是他反而擁有了批評家的某些素質。

就見他這會兒目光堅定地對王寬道：“這會兒來找王社長您，主要是為了那筆一年十億美元的生意。”

“哦！”王寬驚喜萬分，沒想到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這麽快就有了眉目，連忙把趙賁請入報社內，道，“咱們先進去說話，這大熱天的還是屋內比較涼爽。”

趙賁隨著王寬買入香江新華分社的大門，來到王寬辦公室坐下。

坐定，王寬客氣道：“你想喝點什麽？”

趙賁道：“一杯冰水就好。”

“裝修挺不錯的，簡潔大氣，怕是要花不少錢吧？”

就在這等待的片刻功夫，趙賁打量著王寬辦公室內的環境，讚嘆道。

王寬回答道： “讓你見笑了，報社經費有限，這才一切從簡。”

趙賁一語雙關道：“即便從簡，也是要花錢維持的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
王寬也聽明白了趙賁話中有話，又不知他打的什麽主意，討教道：“有話但說無妨！”

趙賁呵呵一笑，正這時有工作人員將飲料送到，他沒有急著答覆，只順手端起水杯，優雅的送到嘴邊。

甘甜清澈的冰水，白蒙蒙地蒸騰著霧氣，好似瓊漿玉液，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冰涼，驅散了體內燥熱悶人的暑氣，讓人如騰雲駕霧般自在舒爽。

趙賁沈浸在快意的享受中，回味著淡淡的幸福味道，內心的那一點緊張也徹底被丟得一幹二凈，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子彈，向著目標狂飆突進，毫無阻礙。

綴了幾口冰水，直到幸福漸漸有消散的趨向，趙賁這才戀戀不舍的停下喝水的動作。

一陣醞釀，就聽趙賁道：“王社長，你看事情就是這樣，不管是窮還是富，基本需求還是要滿足的。就像您這辦公室，有錢一切都好辦，錢有限自然只能多花點心思。可若沒錢，只怕心思再精巧，也裝修不成。裝修如此，建設國家也是如此，總之錢是個好東西，尤其是對現在的大陸來說。在這外部環境前所未有的當下，正是抓住機遇建設自身的機會，誰也不知道錯過了這麽好的時機，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。”

見趙賁不提其他事情，只一味談錢對大陸的重要性，王寬就知趙賁這是有了其他心思，怕是想要獲得更大的好處。

“錢是挺重要的，但不代表一切。”王寬當即警告道，“齊心協力，我們一樣能把事情辦成。”

趙賁聳了聳肩，一針見血道：“我沒說精神原子彈不重要，只是現實才是一切的基礎，你說不是嗎？”

王寬有些不痛快道：“你也不必拐彎抹角，一味誇大金錢的力量，突出你自己的重要性。你且放心，只要你做到你所說的，就絕不會如上次一樣放你的鴿子，答應你的那些條件都不會變。”

對於王寬的誤解，趙賁當即糾正道：“不，你誤會了。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，你給的那些條件還不夠。”

王寬克制著自己，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，壓抑著自己的感情道：“怎麽，你想反悔？”

趙賁一副十分淡定的樣子，道：“只是口頭約定，沒落到白紙黑字上，談不上反悔。”

王寬雖然努力克制，可還是露了一點心中的不快，不善道：“那我要是不同意呢？”

看王寬沒有當場拂袖而去，趙賁打鼓的心卻是消停下來，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道：“不同意，好辦呀！相對歐美社會，香江的人工費還是挺便宜的。雖然比不上大陸這麽低廉，可在技術引入上卻不似大陸被限制著。兩廂對比之下，各有千秋。只以當下所賺的利潤來看，是選擇在大陸生產比較劃算。可若論長遠發展，還是放在香江有利些，對於一家從事高科技行業的企業來說，技術才是根本。”

聽得趙賁如此說，王寬一時悲憤莫名。

現代版的農夫與蛇，就在他身上上演。他恨自己的好心，提前幫人把麻煩解決了，卻好心沒好報，反倒被人給威脅上了。若是留著麻煩在，他還能這麽囂張嗎？不低聲下氣地有求自己就是好事。

為了那筆一年十億美元的外匯，王寬只能忍了。他不斷第告誡自己：個人榮辱是小，國家利益是大。

王寬壓抑著心中的憤懣，神色平靜道：“那你想要什麽？”

‘想要什麽？當然是能訛的多訛一些，做生意的難不成要轉行開善堂？’

趙賁心中這麽想，嘴上卻是跑火車，有些不著調道：“你把上次專家團的那些人，全都給我就成。而且我要以香江公司的名義，而不是你們占多數股的合資公司名義，定下一份為期十年的合同，並且必須以你們在合資公司所占的股份為擔保。”

王寬一聽趙賁的要求，再也忍不住了，火冒三丈道：“真是太過分了！這些人都是我們半導體工業的未來頂梁柱，你這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挖斷我們大陸半導體工業的根基。”

趙賁輕笑一聲，道：“您這未免有些誇大其詞，大陸人口這麽大，再找這麽十幾二十個天才頂上這些人的缺口，肯定是不成問題的。”

王寬沒好氣道：“大陸是不缺人，可是卻缺人才，尤其是這事關第三次工業革命的人才。你若是這條件，我們咱們就不必再談。”

趙賁察言觀色，又拉攏式的商議道：“您老這又是何必，生意上的事不是講究‘滿天要價，落地還錢’。這人才的事，咱們可以再商量一下，您看給一半行不行？”

王寬斷然道：“絕無可能，就是一個也不行！”

趙賁一副見了山西老摳的鬼樣子，道:“有必要這樣嗎？對於一個政權來說，人才還不是地裏的莊稼，一茬接著一茬的收。”

王寬被趙賁的無恥給氣樂了，道：“要不你種一下試試看，能不能從地裏刨除人才來。這人才，尤其是天才，那都是地下的金子，運氣好才能淘到的金子。”

趙賁再三較量，見王寬還是態度堅決，心知這樣僵持下去，只怕事情要崩。

就見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，改口道：“要不這樣，我只要兩個人，但是這兩個人必須由我制定。另外為彌補技術人才的短缺，必須為合資企業辦一所附屬的專科學校。錢可以由我單獨出，生源也可以是所有專科學校裏最差的，學費也可以全免，甚至管理也可以由你們負。但這所學校的畢業生必須定向流入我下屬的企業，入學前所有學員都要簽下合同，以保障企業的利益。”

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，讓王寬勃然大怒，道：“簡直是荒唐，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了，人口販子？我們絕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，犧牲學子的未來，毀掉國家的希望。”

趙賁強硬道： “這樣的讓步都無法接受，那我覺得這場談判沒必要進行下去了。”

王寬心中一陣掙紮，道:“你可以換個條件，這樣的要求實在讓人難以接受。就是我同意了，政府也不會同意這樣有辱名聲的要求。”

“既然王社長這麽說，我也不能拂了你的意。那我換個方式：公司附屬專科學校的學生入學之時，會由公司提供一筆低息助學貸款，供其三年求學生涯的學雜費以及生活開支之用。這筆錢的償還將由他們畢業後，在我下屬公司工作時，從工資中分期扣除。你看這樣的方式，可好？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，你若不接受那我只好終止一切談判，我不想再浪費寶貴的時間。”

趙賁先是甜棗，後是大棒，態度非常的強硬。

王寬察覺出趙賁的變化，知道再不妥協，這事只怕要黃，沈思一會兒後道：“貸款是多少，利息有多高，多長時間能償還？你總不能換湯不換藥，用貸款來奴役這些學子吧？”

趙賁淡然一笑，道：“王社長，這你大可不必擔憂，我還指望他們日後能成為公司的中堅，怎麽可讓他們對公司心懷怨恨。他們的助學貸款我是以大陸的人均年收入算的，一共是三年人均收入的總和共計1500人民幣。如果他們畢業後進入我下屬的公司工作，最多三個月就能償還本息。”

有趙賁食言的前車之鑒，王寬還是有些不放心，道：“真像你說的這麽好？我希望把這一切都落實到合同中。”

“好，我同意。” 趙賁一口答應下來。

他這會兒，渾身上下舒爽萬分，比登上月球的宇航員還要有成就感。

‘這世上的難事，都是自己嚇自己嚇出來的。想一千種方案，都不如認真的做一次。做了才發現，一切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。想象中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征服大海，現實中其實是個輕輕一邁步就能跨過的小水塘。’

‘你真認為這是值得高興的好事嗎？’

冷不丁地，批評家跳出來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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